睛但是疼痛沒有襲來,反而是我脖子上的力道一松,緊接着只聽他怒罵道:「鬼鬼祟祟地使些下作手段!
誰?
出來!!」
我睜開眼,發現紫衣男人的身上竟然纏滿了紅絲,被那不起眼的絲線割得鮮血淋漓,尤其是之前掐着我脖子的那隻胳膊,幾乎被剜下去一大塊肉,依稀可見白骨。
我慢慢地挪着後退,紫衣男人盛怒之下已經不再顧忌我了,一心要找出那個暗中傷他的人。
「叮鈴——」一聲清脆的鈴鐺響起,紫衣男人臉色微變。
「叮鈴——」第二聲鈴鐺又響起,我看見很多密密麻麻的紅線從四面八方涌過來,場面十分詭異。
紫衣男人終於有了退意,他看着我說,「今日這只是我一個分身,沒辦法拿你怎麼樣。
但你給我等着,今天這筆賬就記在你的頭上,總有一天,我會來挖了你的眼睛!」
第14章蘇卿紫衣服的男人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了,而此時我再看去,發現小墳包那邊原本站着的那個男鬼也一起消失了。
我喉嚨還火辣辣的疼,從地上站起來剛要去看看白柳,結果有一雙蒼白的手比我更快一步撿起了蜷縮的白柳。
這女人一身紅衣,嘴唇鮮紅,臉卻煞白,活像個紅衣厲鬼。
我警惕地看着她,「你是誰?
放下那條蛇!」
紅衣服女人嫣然一笑,「我可不吃這種血腥味兒濃的蛇。」
說完她隨手把白柳一丟,看見白柳摔在地上,我心又一疼,趕忙過去把她撿起來抱在懷裡,同時瞪了那女人一眼。
女人笑得更開心了,「婉婉,脾氣真大呢。」
我仔細打量着這女人,她知道我的名字,可我卻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,「剛剛是你救我?」
紅衣服的女人點頭,接着卻反問我,「婉婉,不記得我?」
見我搖頭,她忽然動了動腳腕,我聽見了一聲鈴鐺響,當我仔細看去,發現她的左腳上,居然也掛着一串紅色的鈴鐺,跟我之前的那個一模一樣!
紅衣女人指着自己對我說,「我是蘇卿,你的堂姐,如果不信,可以帶我回去問奶奶。」
在我的印象里,從沒有一位堂姐能跟她的樣貌對得上,而且看起來還這麼有本事。
我的震驚溢於言表,我先是去跟村長打了招呼,說一切都處理妥當了。
之後我就帶着這個自稱蘇卿的女人往家走,按照白重的說法,奶奶差不多這幾天就要醒了,關於蘇卿的事兒,我得問問奶奶。
可是站在家門口的時候,蘇卿忽然不動了,那雙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睛變得冰冷。
她盯着我看,那目光讓我覺得後背發毛,「怎麼……怎麼了?
怎麼不進來?」
蘇卿忽然湊到我脖子旁聞了聞,然後盯着我問,「你被蛇纏了?」
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,而且神情十分不自然,我縮着脖子後退了幾步,「你問這個幹什麼?」
蘇卿又問我,「你的鈴鐺呢?」
她問的兩個問題,都不是我一時半會兒站在家門口就能給她解釋清楚的,「你……你先跟我進屋,我再跟你說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
她的語氣冰冷,嘴角的笑變成了冷笑,「你在家裡供了三條蛇,當了人家的弟馬不說,還一身蛇腥味兒,清白身子都給丟了。
你知不知道,你能活到今天,全是因為我家狐仙在保你!」
我懵住了,她家的狐仙?
她竟然跟那個說要娶我的狐仙有關係?!
尤其是當我想起那個夢後,臉色更加難看了。
她現在的態度和之前救我的時候天差地別,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,我的臉色也沉下來,「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,我要救我奶奶,還有蘇家其他人,我別無選擇,能做到的就這些。
另外,你今天救我,我很感謝你。」
蘇卿微微皺眉,「你現在還有選擇,跟我走一趟,見我家狐仙,你和他有婚約,只要完婚,他會保你。」
我沉思片刻後搖頭,我現在十分理解,仙家的思維跟普通人不一樣,誰知道這個狐仙究竟是怎麼想的?
為什麼在我那麼小的時候就要跟我定親?
現在跟着白重出馬也就是我受點氣,好歹蘇家人都能活命。
我要是走了,白重報復剩下的蘇家人和奶奶怎麼辦?
蘇卿冷笑道,「不知好歹。」
說完後她轉身就走,我最後看了一眼她的背影,抱着懷裡的白柳進了家門,趕緊讓白槐給她療傷。
直到天徹底黑下來時,白重才踏着月色回來,我連忙湊上去說,「白柳受傷了,有個紫衣服的男人襲擊我們。」
白重皺眉,「紫袍,而且那身衣服看着就富貴?」
我忙不迭地點頭,「對!
他就是吃了供奉的人,還說要挖我的眼睛。」
「那是一條惡蛟,今天都是我在跟他本體打交道,你們撞見的是他的分身。」
白重像是忽然想到什麼,臉色微冷,「哪怕只是個分身,白柳也打不過他,你是怎麼安然無恙回來的?」
我想起他扯斷我腳上鈴鐺時那厭惡的語氣,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。
而我越是不說話,他看着我的目光就越發古怪,似乎馬上就要發作。
「白君,是一位狐仙的弟馬救了婉姐姐。」
白柳忽然現身,她臉色蒼白,狀態很不好,但是卻現出人形為我解圍。
聽到「狐仙」兩個字時,白重的眼底果然划過一絲陰霾,但是白柳就擋在我面前,白重最後也沒有多說什麼。
我感激地看向她,她側頭對我眨了眨眼,隨後消失了。
趁此機會,我正想開溜,結果院門外面突然傳來了熟悉的男女莫辨的聲音:「姑娘呀!
堂口缺人嗎!」
第15章唐流白重黑着一張臉問,「外面是誰?
找你的?」
我連忙說,「這個鬼……白柳說叫什麼九龍清風!
白天的時候他跟那個紫衣服男人一起出現,好像是一夥兒的!」
「九龍清風?」
白重略感詫異,不過怒火消了不少。
於是我趁機問,「九龍清風是什麼?」
「生前修行過有些道行的人,死後被稱為清風,可以入堂口受香火。
九龍清風,是清風的一種。」
白重想了想,又補上一句,「從前的時候九龍清風有很多,但是現在,很少了。」
難道那個男鬼白天的時候還真的沒騙我?
他好像還真是什麼了不得的香餑餑。
「既然想入你堂口,那就出去看看。」
不過白重說完這句話後眼裡又露出一抹寒芒,「但如果他是那條惡蛟身邊的人,就不必留活命了。」
我跟在白重身後,來到了院子大門口。
月光下,門外站着一個沒有影子的「人」,披着黑色斗篷。
這時候他摘下了帽兜,我才第一次真正看清他整張臉。
他的臉色也十分慘白,還有些發青,不過五官標準,十分乾淨,長得模樣到還挺周正。
見了白重,他立刻低眉順眼地跪了下去,「見過這位常仙,我名叫唐流,生前是個唱陰戲的,有些本